玩偶恋爱

一、马戏团女孩
黄磊第一次见到卢丽，就被她天真无邪的气质打动了，他向老婆苏珊示意，老婆竟然承诺了。
黄磊和苏珊是在工作当中熟悉的，虽然算不上一见钟情，但两人婚后生活得很幸福，只是后来黄磊发现苏珊不能生育，黄磊并没有埋怨什么，只是有意无意地暗示苏珊，他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回来。
孤儿院中，黄磊一眼便相中了画画的卢丽，那时，她正专心致志地画一匹马。那种专心致志的样子基本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拥有的，说不出为什么，黄磊和老婆竞一致同意了。
他们把卢丽安顿在一间精美的小卧室内，晚上，黄磊在床上辗转反侧，难以入睡。
黄磊知道自己选中卢丽并不是偶尔，那是记忆沉淀的一种必然。因为卢丽长得像一个人，一个黄磊曾经暗恋的女孩。
黄磊小学时，常常去看回马镇上的庙会。那是一种娱乐的场合，每年举办一次，黄磊最喜欢的就是马戏团，确切地说黄磊喜欢演出马戏的一个女孩，她叫李璐。
十岁的黄磊基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，只知道每次见到李璐内心总会冲动不已。看着她在台上演出出色的节目，那种专注的容貌总会让黄磊浮想联翩。更令黄磊高兴的是，李璐有意无意地观测着黄磊。（这种情愫谁都有过，谁也别笑话谁。）
终于有一天，黄磊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，写了一个纸条，上面写着：
我喜欢你的演出。
的演出是黄磊后来加上去的，黄磊那时很矛盾，他怕写上这三个字，李璐会仅仅把他看成一个好心的观众对待，但黄磊更畏惧，不写这三个字，李璐会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不知所措。
后来，黄磊升上县里的初中就脱离了回马镇。黄磊不知道，李璐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，黄磊更猜疑那张纸条是否到了李璐的手里。
只管此刻，在黄磊看来那基本不是恋爱，只是小孩子间的一种爱慕，但光阴荏苒，她漂泊到什么地方了呢！
这是黄磊这个小人物在这个小城市的夜晚发出的一个小靶触，这种感触谁都会有。
二、你去问马吧
夜里，黄磊被苏珊摇醒了，他看了看苏珊，苏珊一脸恐慌地盯着门口，黄磊看了看，是卢丽。
爸爸，我怕自己一个人睡觉。卢丽嗲声嗲气地说着，那种声音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别扭。
来和爸爸妈妈一起睡。黄磊下了床，把卢丽抱进了被窝。
第二天，黄磊回到家，苏珊神经兮兮地把黄磊拉到了一个角落里。
我以为那个女孩不正常！她在卫生间偷偷地给自己戴。
还不是和你一样爱臭美，你应该教教她生理上的东西，以前没有人教她的。黄磊一脸微笑，不忘打趣苏珊。
黄磊感受到了苏珊有点不正常，她很排挤卢丽。
我感受她来源不明，我看到白日她和一个大人悄悄地出去了。苏珊继续神神叨叨。
她当然来源不明，她没有爹妈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。面临苏珊对卢丽的仇视，黄磊忽然间变得气急败坏起来。
我猜疑那个男性是她的父亲，她对我们密谋不轨。苏珊无视黄磊的话，继续自言自语。下一秒，苏珊就平静了，她瞟到卢丽正透过门缝瞪眼着自己，这种仇视令苏珊喘不过气，苏珊发现自己畏惧这个女孩，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和这个来源不明的女孩结了仇。
夜里，苏珊忽然闹腾起来，她像马一样在床上蹬来蹬去，嘴里发出马的嘶叫声。任黄磊怎么阻止都不愿停下来，像是要把自己的体力透支一样。
黄磊不安起来，他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。
你怎么了？黄磊小心翼翼地问苏珊。
你去问马吧！苏珊痴痴地说出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。
黄磊一下傻眼了，那晚黄磊在苏珊枕头下发现了一张图画，画上是一只奔腾的马，那是卢丽画的，黄磊去孤儿院见到的就是这张。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络，黄磊不知道，苏珊也不知道。
三、谁是心理大夫
第二天，黄磊给一名心理大夫打电话，要大夫到自己家来帮苏珊诊治。此时，苏珊双眼凝滞，可是好像很畏惧卢丽，卢丽一接近，她就会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。
大夫很快来了，那是一个很文静的人，启齿第一句话：我是一个心理医师。
黄磊把苏珊的情形讲了一遍，随后，大夫给苏珊进行了催眠检测，结果显示苏珊一切正常。
她很正常，可是我猜疑你不正常了，你大概患有被害妄想症，所以才会排挤你的老婆。随后，大夫脱离了。
黄磊困惑起来，他猜疑那个人只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，此刻社会上随便拉出一个人都可以假冒心理医师。催眠、被害妄想症这种说法原来就很玄乎。
黄磊刚关上门，但很快门又响了。
你是谁？黄磊发现那是一个不熟悉的人。
我是接到你的电话来的，我是心理大夫，我叫吴尊。黄磊有那么一刹时的晕眩，他变得小心翼翼起来，有人假冒心理医师潜入自己家，他对自己有什么诡计，或者是面前的这位，或者是之前的那位，他们之中有一个冒牌货。
那之前的那位，？黄磊详尽地描述了先前那位的相貌，说着不忘偷偷地窥着对方的反映。对方给黄磊一种很认识的感受。
你要小心了。听完黄磊的讲述，对方一下紧张起来。
怎么了？黄磊等候对方露出破绽。
说出来怕你畏惧。对方的声音清楚小了下来。
你说吧，我不畏惧。黄磊发现对方婆婆妈妈起来。
他是一个智商很高的神经病患者，他老是能成功地逃出神经病院。对方说着，不安地望着四周。苏珊透过卧室的门脸色凝滞地望过来，卢丽隔着门缝静静地窥视着那个人。
可他为什么还懂心理学?黄磊发现对方的语气里有忽悠自己的成分。
这就是他的恐怖之处，一个懂心理学的神经病患者，他每次都能把看管他的人催眠，逃出神经病院。你说恐怖不恐怖？对方说着，再次不安地望了望四周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。
你在看什么？黄磊的心一紧，他发现事情一下复杂起来。
我猜疑他没有脱离，他每到一户人家都会带走一个人。没有人知道他把他们藏到了哪里，那些人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失踪了。他患有神经病，不用负担任何法律责任。对方说完，神色匆忙地脱离了。
四、重回回马镇
黄磊懵了，心里有一条虫子凶猛地扭动起来，它很快地冲击到大脑，黄磊知道那叫惧怕。
晚上，黄磊趴在床上，心里坑坑洼洼的。
黄磊看看苏珊，她依然凝滞，基本没有什么意识。黄磊看看卢丽，她在被窝中眼光炯炯地盯着黄磊。黄磊懊悔了，他不该因为小时候的一点美妙的回想，就把这个无辜的女孩牵涉进来。
夜里，苏珊又像马一样蹬来蹬去，嘴里还发出与声带极不和谐的嘶鸣声，仿佛比以前更厉害了。
黄磊想起了白日冒充心理大夫的神经病患者，他与苏珊有过短暂的接触，他对苏珊做过什么，他是不是已经控制了苏珊，谜底不得而知。那个高智商的神经病患者会不会就藏在房子的附近，伺机带走一个人吧。心理大夫说过，他每次都会带走一个人。
黄磊看看苏珊，看看卢丽。
苏珊这个可怜的女性从没有向自己埋怨什么，很爱护自己。
卢丽这个可怜的女孩，从未获得过应有的母爱父爱。假如然的要在自己的生活中拿出一个人，该选择谁呢？
爸爸，你会把我送走么？卢丽突兀的声音在这个半夜显得很悲凉，黄磊知道卢丽是一个脆弱敏感的孩子。
怎么会呢？丽丽是我们最灵巧的女儿啊！黄磊心虚地慰藉了卢丽，随后草草地睡去了。
黄磊以为事情很蹊跷，第二天，黄磊早早地去了心理诊所，他要通知诊所的人把那个逃逸出来的神经病患者关进神经病院，这样能力保证自己家人的平安。
走近诊所，黄磊就傻眼了，招待他的正是那位神经病患者，他把整个诊所的人都催眠了，黄磊换了一种姿势，眼神警备地凝视着对方。
这时的黄磊忽然感受天惶惶，地惶惶。
昨天你见到的那位叫吴尊的人才是神经病患者，他的最大的喜好就是饰演心理大夫，我们以为他不正常，但反过来，在他的世界里，他以为我们不正常。大夫说着，拿出了吴尊的精神鉴定证明。
黄磊彻底含糊了，他以为那个叫吴尊的疯子和自己在玩捉迷藏，像猫捉老鼠似的玩弄自己。他盯上了自己，世界那么大，他为什么偏偏和自己过不去。
自己不是那个人的敌手，他有神经病，他可以随便杀人但不需要负担任何责任，这样的人真的很恐怖。而自己随便犯点事，就得蹲进去。
夜里，黄磊辗转反侧，他想到了那个疯子吴尊的话，他要带一个人脱离。这属于提醒仍是威胁，黄磊搞不懂。（疯子的话谁搞得懂？）这时的黄磊想到了脱离，想到了逃亡。 黄磊越想越以为吴尊那张脸很面熟，他们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，吴尊就是在当时盯上自己的，他顺着那条线，慢慢地攀附，慢慢地搜索，终于有一天，他们相见了。公司竞争的同事、大学里点头之交的同学、初中饭摊上不起眼的童工、回马镇的马戏团。
对！回马镇的马戏团，当年，每当黄磊含情脉脉地凝视李璐时，李璐的背后总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黄磊，那是一双愤恨的眼睛，那双眼睛在每日的愤恨当中慢慢地起了火，烧了起来。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，那双眼睛依然死不害臊地搜寻着自己，来向自己寻仇了。
那时的吴尊喜欢李璐，黄磊不知道，李璐不知道，马戏团的大人知道。
第二天，黄磊匆忙去了回马镇，回马镇没有多大的变化，马戏团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。马戏团的老人告诉黄磊，就在黄磊升入初中脱离回马镇不久，李璐就脱离了，吴尊也走了。李璐仿佛得了什么怪病，而吴尊则倔强地跟着李璐脱离了。
线索到这里好像戛然而止了。
五、陈旧的纸条
李璐和吴尊脱离了，此刻吴尊找到了黄磊，那么李璐呢？她得了怪病，不久死了，仍是？
黄磊不敢继续想下去，他只知道吴尊这个被愤恨激愤的疯子此刻找到了自己，他大概把李璐的死怪到了自己身上，他对自己虎视眈眈，觊觎已久。
黄磊想破脑壳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吴尊。
讲道理？疯子的思想顽固不化。
逃跑？他都能从回马镇找到自己，自己另有什么地方可逃？
这时的黄磊不知所措。
半夜，苏珊已经失去了思想意识，她呆在那边像一个木偶。
黄磊忽然感受很挫败．自己对不住这个女性，自己没有给她什么幸福，想挽救她却无能为力。
黄磊忽然很畏惧，他迷含糊糊地睡着了。忽然他感受鼻子有些痒，早先觉得是蚊子，但仔细一想，大冬季的哪有蚊子？黄磊恐慌地坐了起来，他发现触摸自己的是一张纸条，那是一张很旧的纸条，或许有十几年的历史。
黄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，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那张纸条，上面写着我喜欢你，黄磊长长地舒了口吻。
下一秒，黄磊的心又揪紧了，他发现那笔迹就是自己的。那张纸条就是自己当年写给李璐的，只不过，纸条被人从中间撕去了一部分。
这不是偶尔，那张自己十几年前写的纸条，那张不知到没到李璐手中的纸条，今天又回到了黄磊的手中，并且还被莫名地撕去了背面最重要的一部分字，黄磊感受纸条上的字是被人别有用心地撕去的，正是这样才导致了吴尊的误解，导致吴尊对自己的愤恨。
此刻，吴尊拿着它来向自己报复了。
门突兀地开了，是卢丽，这个貌似李璐的女孩无辜地被卷入漩涡当中。
此时的卢丽花枝招展，是黄磊从未见过的，黄磊有一刹时的恍惚，他猜疑卢丽就是当年的李璐，只不过她得了一种怪病，身体依旧逗留在回马镇的那个马戏团里。
你喜欢我吗？卢丽猝不及防地说出这样一句话。
喜欢，当然喜欢，你是我最灵巧的女儿嘛。黄磊想了想说道。
假如我有的身段，有女性姣好的曲线，你会爱上我么？卢丽咄咄逗人。
黄磊有那么一刹时的错愕，恍惚中看到卢丽忽然间成长为袅袅婷婷的大人容貌，千娇百媚地向自己走来，此时，黄磊愈加猜疑卢丽就是李璐。
黄磊不知道，当年偷偷喜欢过的李璐忽然间站在自己面前，自己会有什么反映，黄磊缄默了，面临卢丽的问题彻底沉默了。
面临黄磊的缄默，卢丽恼怒了，她肝火冲冲地凝视着黄磊，黄磊忽然间有些畏惧这个女孩。
六、玩具
忽然，苏珊疯狂地蹬了起来，嘴里发出尖利的嘶鸣声，而且越来越猛烈，好像警报一样。
黄磊警备地观测着四周，他知道吴尊要来了。
卢丽好像很畏惧吴尊，一下藏了起来。
苏珊好像被遥控一样，叫得愈加惨烈了，这样下去，苏珊会因体力耗损而死。
黄磊忽然大吼起来：出来，我知道你和我过不去，一切对着我来。
苏珊忽然停止了嘶叫，漆黑中走出来一个人，来人正是吴尊。
此时的吴尊，阴恻恻地凝视着黄磊，没有温度，没有脸色，两人僵持起来。
你夺走了我的玩具，今天我也要夺走你的玩具。半天，吴尊阴恻恻地说出这样一句天南地北的话。
玩具，7黄磊傻眼了，玩具假如指的是李璐，可是自己当年并没有带走李璐，莫非是那张纸条被吴尊看到了，他就认定了是自己带走了李璐？
黄磊理了理思绪，一时，不知道怎么回应。
见黄磊没有动静，吴尊像变把戏一样，苏珊叫得愈加猛烈了。看着苏珊难熬的样子，黄磊像是被打败了一样，一个男性在吴尊眼前泪如泉涌，奴颜媚骨。
停下来。不知何时，卢丽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吴尊的眼前，此时的卢丽，妆扮得像李璐当年在马戏团一样清纯可人，黄磊甚至猜疑她就是当年的李璐。
吴尊真的停了下来，苏珊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瘫倒在床上。
我的李璐终于回来了，我就知道你不会脱离我的。吴尊乐不可支地牵起卢丽的手，欢乐得像个获得糖果的孩子，然后两个人消失在漆黑的半夜。
只是卢丽回身的刹时，眼角有一滴血泪流了下来，把整个夜色渲染得愈加的繁重哀伤。
七、亲爱的，那不是恋爱
那天今后，吴尊和卢丽就在黄磊和苏珊的生活中消失了，他们像一段插曲在黄磊和苏珊的生活里留下了深深的陈迹，这对黄磊和苏珊来说是个好消息，但对我而言，不是个好消息，因为我对故事另有好多迷惑。
卢丽到底是不是当年的李璐？
大概是，否则为什么那张纸条会再次呈现在黄磊的生活里，否则为什么吴尊那么笃定地以为她就是李璐，否则为什么她长得如此酷似李璐。
当年李璐得了一种怪病，她的身体长不大，永远逗留在了自己的童年里。只是，，她仍旧记得有一个少年偷偷地喜欢着自己，所以她假扮孤儿，成功地潜进了黄磊的生活。只是她没有想到爱恋着她的吴尊，也追着她来到了黄磊的生活。
又大概不是，卢丽只是一个早熟敏感的孤儿，所以会洛丽塔似的爱上黄磊，当得知黄磊并不喜欢自己时，就选择了伪装成当年的李璐，拯救黄磊和苏珊。
卢丽对黄磊的爱，吴尊对李璐的爱，黄磊对李璐的爱……他们爱得那么疯狂，恨得那么炽烈。
但我不知道那是否算得上是恋爱。
至于吴尊这个疯癫的男性，我也猜疑他是否真的疯癫，正如他所以为的那样，我们以为他不正常，他也以为我们不正常。
侥幸的是，吴尊和卢丽脱离后，苏珊渐渐恢复了意识。